天冷起来了。
打开音乐,听的是邓丽君的歌儿。几十年,听不厌。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唱歌唱成这样的,让人可以一辈子听下去。
多年以前,一个朋友拿出半年多工资收入,托人弄了一张电器票,买了一台“夏普”收录电唱机,可播放盒带,可收音,还能放唱片。有一个大大的功放器,四个音箱。我帮他把设备搬回家。住的是平房,我们把包装一一拆开,分别安装。为了显摆,我们把音箱挂到门前的小树上,开足音量,在下午的骄阳下,播放邓丽君的唱片。一会儿一阵大雨——就是所谓“太阳雨”——袭来,没有预兆。干脆,我们迎着阳光和雨点,还有加入进来的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,一起高唱邓丽君。但是,当唱起“初恋的情人”的时候,我的朋友失控了,他哭出了声,大家都不唱了,就他一人在雨中,边唱边哭。我和他,早已相知,他没有真正的“初恋情人”,然而,他真是哭得很伤感,在场的都给感染了。
多年以后,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起这个场面。在我们心里,都深埋着一点儿难于触及的东西。
今天,我又在听歌,听邓丽君,我又想起了那个有阳光、有雨的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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